人口雙向流動符合香港利益 - 信報策略發展委員會社會發展及生活質素委員會十二月初開會,討論本港貧富懸殊及社會流動問題。有委員認為,本港和紐約及其他大都會不同的是,競爭力 較低的人會遷移至其他農業州份,尋找適合他們的工作。中央政策組首席顧問劉兆佳指出,政府會研究如何為低下階層提供誘因,鼓勵他們到內地尋找發展機會。 在二○○六年第二季,全港有二百三十一萬多住戶中,不包括外籍家庭傭工的入息,有百分之八點七,即二十萬戶住戶每月入息低於四千元.香港新華社(二○○ 五年五月二十四日)發出新聞電訊,引述廣東省民政廳負責人的說法,一個有自理能力的香港長者,如果是以綜援金入住香港公立養老院,所有綜援金(時為二千八 百港元),將悉數交給養老院。在內地同等質素的老人院,收費為一千二百至一千五百元人民幣。 這批基層住戶承受香港沉重的物價壓力,但在珠三角地區卻大為寬裕.然而制約着他們北上正是太好的香港社會福利及公共服務。 中港生活條件逐漸拉近 長遠而言,內地經濟、政治及社會狀況不斷提升,生活環境和條件不斷提高,不斷追近甚至超越香港的水平,再加上物價水平的差異,只要內地政經及社會發展依 舊,任何本港政策只會減慢,但不會逆轉這個趨勢.既然香港融入內地經濟體系是大勢所趨,為何抗拒雙向流動的人口政策方向呢? 第一,討論 人口政策時往往和公共財政問題掛鈎起來,不少論者更着眼如何削減公共財政開支,有論者建議將部分人口外移,以節省數以百億計的公帑:「(一九九九至二 ○○○年度)約有一百八十二億元是花在綜援及公共福利金計劃上,受惠人數超過九十萬。這批弱勢社群同時亦享受房屋及醫療等社會補貼,開支估計為一百四十一 億元。……假如將這社群的一部分移居飛地(enclave)上,港府起碼可節省百分之三十的費用,每年節省金額可達一百億元之巨。」(《信報》二○○二年 八月三日,「珠三角建香港飛地芻議」)。 前立法會議員朱幼麟也指出:「香港就像一間大公司,公司內真正工作的人不多,但有一大批退休人士需要照顧,揹着這個大包袱,我們怎樣與國際市場競爭呢?」(《信報》二○○五年八月十八日,「『調節』人口政策」)。 提供選擇避免政治攻訐 這種政策的演繹非常容易引起民粹政治家的攻訐。根據民粹政治的「長勝」策略,凡是削減開支便是卸下扶助弱勢社群的責任,將弱勢社群視為社會負擔便是非人 性化剝削民眾。避免這個政治攻訐,有關協助人口雙向流動的政策應該提供更多選擇,公共財政的資源也沒有削減。當然,長遠而言,愈多人口北上,消耗公帑的增 加速度理應放慢。 港大社工學系周永新教授根據扶貧委員會二○○五年十一月的文件推算,在二○○四年底,收入在綜援支付金額水平以下的市 民總共有一百一十萬人,領取與不領取綜援的生活貧窮市民比例只是一半半。(《信報》二○○六年二月二十三日「窮人數目與財政預算」)。政治正確的政策焦點 應該是令其中五十五萬綜援戶獲得更多選擇的可能,也協助五十五萬非綜援的貧戶獲得更好生活的可能。 第二,來自中國人的深層文化結構。前 太古集團主席何禮泰在二○○四年為中文大學EMBA論壇主講,題目為《新時代的領導》。他在演講中提及太古在內地發展時,在管理方面最大的難題。絕大部分 人想不到的是:很難游說中國的畢業生離開自己的城市。結果,他們很難建立一支可以在中國隨處流動的核心管理團隊,亦因此減慢了在內地的本地化過程(《信 報》二○○四年七月十日,「太古何禮泰的中國經驗和香港情」)。 拋棄「夜郎自大」心態 究竟是不是?在文化上,中國人作為創業東主流徙海外已是司空見慣,但其他階層(包括管理階層)的中國人卻不願離鄉背井?然而,很明顯地,香港人不應移民內地是脫離現實,亦不應把細小的香港塑造成「現代夜郎」。 第三,追求社會平等之下,不喜歡任何政策有優化及精英化的文化傾向.正如中國人對安排老人家入住老人院被視為棄如敝屣一樣,消除港人北上障礙也會遭受同 一抨擊。因此,必需強調雙向流動政策取向是製造可能性,重點是移去不必要的障礙,賦予選擇能力(empower),而不是勉強、棄置或強迫,也不是威迫利 誘。 這些選擇背後是根據經濟條件作出,人口因而根據供求而自由流動,促進雙向流動最終是為了符合香港長遠經濟發展的資源分配格局,讓自由市場發揮作用.政策的出發點必需是維持「一國兩制」框架不變,切實保障《基本法》賦予港人的各項基本權利和自由。 總結來說,促進人口雙向流動的政策不着意在短期內削減福利開支,而是確保福利制度的可持續性.政策也是「軟性的」,賦予港人更大選擇可能性。 |